依稀而已

会写一些好登西在同名afd

我于镜中观我。
我非我,我宁我。

《溯游从之》(八)

夜瑶走后方思明又在世上独自度过数十载,那些未能说出口的悱恻爱恋,都凝成一字一句写在信里。

他驯了一只信鸽,每到一处,便写一封信让那信鸽带回明月楼。

那鸽子被他喂的极胖,携了信飞起来摇摇欲坠,方思明一直盯着,渐渐看不到了,才轻轻叹一句:“蠢死了。”

因着夜瑶曾经逼他答应要替自己看尽江湖风景,这许多年,他便在江湖各处都留下足迹。

可是方思明心中想,这世间留不住他。

除了那个人,世上所有的一切都留不住他。

可是她不在了啊。


不在了。

这三个字每想起一次,心中便瑟瑟揪着,有些难受,却不疼,可他一遍又一遍地想起,仿佛只有通过这一点钝钝的酸楚,才能感觉到自己仍在世间。

他在中原施粥,在江南看诊,在塞北守城。

这样,我可以离她近一些了吗?我可以去找她了吗?

方思明每天这样问自己,直到今日,云游至暗香,忽然生出一股莫大的念头。


我该去找她了,他想。

归去兮年年新坟野冢,不会有谁知道自己葬在那里。


暗香自有一种浸在冰冷下的温柔。

归去兮的墓碑大都没有名字,想来门派中也分不出是谁,可每每有人来,都不会忘记带一束午夜幽兰,送给那些已经埋骨的同门。

暗香的每一个弟子,都是一株兰花。

夜瑶曾经说的,他都记得。

那些曾经不屑一顾的、她说过的每一句话,每一个字,原来他都记得。

方思明寻了一处随地坐下,从怀中掏出一封信,看得出时常抚摸,边缘都卷起,他又细细读来,像是确认什么,然后才笑着咽下早已备好的梦洄。

手腕被他划开,血一滴一滴顺着修长的指骨蜿蜒而下,浇灌了周围的一小片兰花。

夜瑶最喜欢兰花了,下一世,若能化作她身边的一枝幽兰,也是好的。

日夜相伴,自是极好的。

眼前一点一点模糊,混沌中,依稀看见一个身影,来不及细想,便陷入更深的昏暗。

好像是谁在耳边说:“真真痴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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